第 10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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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7 章
既然是給孩子的, 戚雲晞接過來。
下一刻，卻見原本只有一條縫的門開了，戚雲晞聽到許懷彥推開門邊往裏走邊吩咐曉荷：“你在門口守著, 我看看阿嬋就走。”
主仆倆被許懷彥這意外之舉弄得瞠目結舌，曉荷本能看向戚雲晞。
由於他上午的表現和他從前夜闖的經歷，戚雲晞沒讓曉荷出去，主仆倆都守在門口。
許懷彥用眼睛的餘光發現戚雲晞還停留在原地，沒有強求, 在床前靜靜看了會女兒，將帶給她的珠花放在枕下。
人已看到, 她也沒有抗拒他進門, 許懷彥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，主動退到門外。
終於不用擔心他像之前那樣動手動腳，門內的戚雲晞松了口氣。
許懷彥從懷裏掏出團在一起的錦帕，裏面似乎包了東西, 遞給戚雲晞：“這是給你的，看到了就買來了。”
戚雲晞不明所以, 許懷彥已經將東西塞到她手上：“我明天再來看你們。”
說完就隱入夜色中。
四周靜悄悄的，仿佛他不曾出現過。
關上門，戚雲晞無法忽略曉荷好奇的目光，當著曉荷拆開，一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出現在兩人面前。
曉荷驚訝地瞪圓眼睛。
戚雲晞神色覆雜合上錦帕：“關門，歇息去吧。”
曉荷照做。
到了書房，戚雲晞再度打開錦帕, 連同步搖一起放在桌上, 被精心雕琢的紅寶石在燭光下散發著熠熠的光暈。
是巧合嗎？
成親前他也是去了趟平城公幹，回來時送給她一匣子首飾用品, 和離的時候她一件也沒有帶走。
他這回送的步搖同之前送的一模一樣，她在回門那日戴過。
到底是他記住了，還是沒記住？
盯著步搖看了陣，戚雲晞合上錦帕收起來。
算了，想不通就先不想了，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不過小孩子不一樣，尤其是小女孩，對這種精致漂亮的東西格外喜愛，表達喜歡的方式直接而純粹。醒來看到許懷彥特意買給她的珠花，t知道許懷彥夜裏來看過她了，便一刻也不想耽誤，美美地戴上，走到哪裏都要顯擺一番，強調是爹爹給她買的。
戚雲晞看著女兒天真的小臉想，就算是為了孩子，她也可以試著對他更寬容些。
母女倆用過早膳，戚雲晞帶阿嬋去見先生。
這位老先生原本是程知遠的啟蒙老師，人品與學問都沒得說，年紀大了就沒有再在私塾坐館，被戚雲晞請到家中給阿嬋啟蒙。
這一老一小相處得很融洽，只是老先生年紀大了，不能隨她們去上京，戚雲晞今日安排人將老先生送回家，帶著阿嬋親自將老先生以及來接他的兒孫送出門。
老先生前腳剛走，許懷彥就出現在視野裏。
戚雲晞還沒有表示，原本還在舍不得老先生悶悶不樂的阿嬋也看見了許懷彥，邁開小短腿噔噔噔沖過去了。
隔著不到十丈的距離，戚雲晞看到許懷彥彎腰抱起了阿嬋，用左手抱的，父女倆不知說了什麽，戚雲晞重新聽到了女兒的笑聲。
那一刻，戚雲晞想到了幼時與父母相處的時光。
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，她還不至於認為許懷彥在孩子心裏的地位會超過她。只是對阿嬋而言，有父母共同的陪伴，等長大後想起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。
許懷彥抱著阿嬋走近，先看了眼戚雲晞的發間，以及在清風中拂動的額發：“怎麽不多穿點。”
戚雲晞一怔。
已是四月，天已經轉暖，她不再像前一陣那樣怕冷，既然不用走遠，所以出門的時候沒有帶披風。
只是沒料到從老先生那裏出來後突然刮起了風。
戚雲晞微笑：“沒事，不冷。”
小孩子沈浸在自己的喜悅裏，沒註意到大人的話：“娘親，爹爹說要帶我去買更多的珠花。”
許懷彥看著戚雲晞：“明日就啟程了，今日不用上課，我打算帶阿嬋去附近逛一逛，一起？”
戚雲晞搖頭：“不了，還要見幾個朋友。”
許懷彥想到了程知遠與餘靈素，有些尷尬：“是否需要我們陪你？比如道歉？”
阿嬋這回註意到了，好奇看向許懷彥：“爹爹要向誰道歉？”
許懷彥被孩子好奇天真的目光看得心虛，求助地看向戚雲晞。
戚雲晞沒有同情他，只是不想小孩子去關註不該她關註的事：“爹爹因為昨天來遲了，沒見到阿嬋，才想到要道歉。”
小孩子早將那點不快忘了，伸出胳膊圈住許懷彥的脖子：“我沒有怪爹爹，不用道歉。”
戚雲晞給了許懷彥個眼神：“你們去吧，早去早回。”
她的朋友不多，因為是隨許懷彥一道出門，有之前的意外在，不能打草驚蛇，所以只派人將行程告訴了程知遠和餘靈素，三人約好在戚雲晞這裏見上一面。
可她與許懷彥目前畢竟只是前夫前妻的關系，叫他一起很奇怪。
*
四月初一，天氣晴，宜出行。
戚雲晞起了個大早，雖然啟程前的準備都已做好，畢竟是出遠門，總歸不能像從前那樣平靜。
收拾妥當，戚雲晞來到前院，看管家指揮下人搬運娘倆的行囊。
見到戚雲晞，年近五十的管家滿目關切：“還早，姑娘起這麽早做什麽，快去歇著。”
管家是戚家的舊人，柳城出事護著戚雲晞與奶娘一起逃難的，可惜中途走散了，與戚雲晞在隆城團聚後，就兢兢業業幫戚雲晞操持日常事務。
戚雲晞笑：“簡叔不用擔心，自胡神醫來後，我感覺好多了。”
簡管家唏噓不已。
當年戚雲晞的父親對他有救命之恩，臨終之際將妻女托付給他照顧，結果夫人沒看住尋了短見，小的又在戰亂中失去蹤跡，那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裏，滿世界打聽戚雲晞的消息，直到聽說戚雲晞被舅舅淩陽伯帶去上京團聚才安心。
他就在隆城定居下來，在街角經營一家茶寮度日。
後來在大街上與戚雲晞偶遇，她當時只帶了個丫鬟，還懷著孩子，他和家人商量好後關了鋪子來幫助戚雲晞。
直到最近才知道，她的前夫是當朝赫赫有名的丞相。
他搞不懂年輕人的想法，只知道這位丞相大人能給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尋來名醫，能讓她活命，他能庇護她們母女倆，最重要的，他看得出來丞相大人對自家姑娘很上心。
簡管家：“姑娘放心去上京，這邊我會替你看好，你與阿嬋隨時可以回來。”
當然，他更希望她們娘倆能夠在上京獲得安寧與幸福，不用再回來。
戚雲晞不懷疑簡管家的忠心：“這裏就拜托您了，若是遇到難處，盡管給我寫信。”
雖然去了上京，但還是希望隆城這邊的生意能順利。她不是不相信許懷彥能給阿嬋提供良好的生活，誰也無法保證將來就一定萬事順意，多留一條路總沒錯。
說話間，丫鬟通稟許懷彥來了。
戚雲晞頗為意外，他比平日早了一個時辰過來，離出發還有兩個多時辰。
從戚雲晞同意隨許懷彥去上京後，簡管家對許懷彥很客氣：“姑娘稍待，我去迎。”
戚雲晞無奈。
自從許懷彥將胡神醫請來府裏，簡管家一改之前對許懷彥的冷淡，變得格外殷勤，話裏話外暗示她可以適當對許懷彥熱情些。
不一會兒，許懷彥在管家的陪伴下來到戚雲晞面前。
簡管家將許懷彥將前院的花廳的方向引，看向一旁的戚雲晞：“許大人來看咱們這邊是否還有要幫忙，您與許大人去屋裏談吧。”
外頭人來人往，杵在這裏的確不方便。
戚雲晞接替簡叔，走在前面。
許懷彥客氣朝簡管家拱手：“簡叔您忙。”
“請。”
簡管家若有所思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。
大概是愛屋及烏，這位許大人雖然位高權重，對戚府的人都很和善客氣，他看得出來自家主子並不排斥許大人前來，只盼這兩人能夠早日解除芥蒂。
戚雲晞沒有去花廳，而是直接去了後院。
自從許懷彥十幾天前硬闖後院之後，就再也無所顧忌，總是以陪阿嬋寫功課的名義進入後院，府裏的人已經見怪不怪，戚雲晞就算是想避嫌也沒有意義。
許懷彥默默跟上。
小孩子沒有那麽多心思，還睡得正香，戚雲晞沒叫醒阿嬋，帶許懷彥去了東屋。
戚雲晞在書桌前的圈椅上坐下，她對面沒有椅子，許懷彥從窗邊的炕床旁挪了個錦凳，在戚雲晞的對面坐下。
“你還好麽？”
“都安排妥當了？”
兩人異口同聲，都楞了瞬。
許懷彥先回答：“都安排妥當了，這一回與我們同行的是平城的參軍，姓寧，是在梧州時的同袍，由他負責我們一行的安全。巳時過半時，我們與他在城門匯合。”
對於許懷彥的安排，戚雲晞也就是隨口一問，但他不明白許懷彥的意思。不是昨晚才見過，問她好不好是什麽意思。
許懷彥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佛，放在戚雲晞面前:“這是暖玉，最適合女子，貼身佩戴對身體有益處。”說完還特意補充了句：“我問過胡神醫。”
戚雲晞聽說過這種說法，也擁有暖玉，但她沒有見過這種黃色的。想到隱隱聽過些傳聞，再看一眼通體溫潤的玉佛，好奇：“這是栗子黃？”
許懷彥點頭。
戚雲晞心跳得有點快，拿起來仔細摩挲一番：“不會是於闐產的吧？”
許懷彥說是：“看中了塊料子，原本打算打磨成玉鐲給你做新婚之禮，用不上了，就讓工匠改成了玉佛的樣式。”
戚雲晞的第一想法是他可真大方，昨日帶阿嬋逛了一圈，結果給小姑娘帶回來一匣子首飾，她這個親娘都會覺得太過奢侈破費。
於闐與大楚相隔萬裏，於闐產的暖玉因此格外珍貴，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，更別說其中的極品栗子黃。
戚雲晞拒絕：“我不要。”
她喜歡漂亮的首飾，但也不需要靠名貴的首飾來證明與彰顯什麽。
許懷彥：“戴上吧，能有一點作用算一點，你若實在不喜歡，就丟給阿嬋玩。至於價值什麽的，你不用有顧慮，我很會掙錢，除了給你們，平日裏沒有花錢的地方。”
戚雲晞：“……”
頭一次見到有人說沒有花錢的地方。
不過他的確一向對錢財並不看重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很會掙錢這一點。
沖這，戚雲晞突然覺得，能去做替他解決這個煩惱的人也不錯。
想遠了，戚雲晞收回心思，將玉佛收起來。
他的確做得出來將這給阿嬋玩的舉動，那就真的是糟蹋好東西。
見戚雲晞收下了，許懷彥松t一口氣，突然開口：“阿嬋醒了。”
他耳力好，比戚雲晞聽得清楚。
戚雲晞自然而然站起來，去看女兒。
臨走出房門，許懷彥攔在戚雲晞面前，目含擔憂：“今日啟程，你受得住麽？”
聞言，戚雲晞覺得莫名其妙。
他今日有些奇怪，一直有種愁容不展的樣子。
戚雲晞不以為意：“我沒什麽受不住的，怎麽這樣問？”
許懷彥：“我記得，你每月都有幾日不舒服。”
戚雲晞想起兩人還是夫妻的時候，他也將日子算得很清楚。
戚雲晞：“……”
自從喝上胡神醫開的藥，戚雲晞有種重新活過來之感，感覺什麽都不怕，日子撞上了便撞上了唄。
他一個大男人，記這個做什麽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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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是給孩子的, 戚雲晞接過來。
下一刻，卻見原本只有一條縫的門開了，戚雲晞聽到許懷彥推開門邊往裏走邊吩咐曉荷：“你在門口守著, 我看看阿嬋就走。”
主仆倆被許懷彥這意外之舉弄得瞠目結舌，曉荷本能看向戚雲晞。
由於他上午的表現和他從前夜闖的經歷，戚雲晞沒讓曉荷出去，主仆倆都守在門口。
許懷彥用眼睛的餘光發現戚雲晞還停留在原地，沒有強求, 在床前靜靜看了會女兒，將帶給她的珠花放在枕下。
人已看到, 她也沒有抗拒他進門, 許懷彥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，主動退到門外。
終於不用擔心他像之前那樣動手動腳，門內的戚雲晞松了口氣。
許懷彥從懷裏掏出團在一起的錦帕，裏面似乎包了東西, 遞給戚雲晞：“這是給你的，看到了就買來了。”
戚雲晞不明所以, 許懷彥已經將東西塞到她手上：“我明天再來看你們。”
說完就隱入夜色中。
四周靜悄悄的，仿佛他不曾出現過。
關上門，戚雲晞無法忽略曉荷好奇的目光，當著曉荷拆開，一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出現在兩人面前。
曉荷驚訝地瞪圓眼睛。
戚雲晞神色覆雜合上錦帕：“關門，歇息去吧。”
曉荷照做。
到了書房，戚雲晞再度打開錦帕, 連同步搖一起放在桌上, 被精心雕琢的紅寶石在燭光下散發著熠熠的光暈。
是巧合嗎？
成親前他也是去了趟平城公幹，回來時送給她一匣子首飾用品, 和離的時候她一件也沒有帶走。
他這回送的步搖同之前送的一模一樣，她在回門那日戴過。
到底是他記住了，還是沒記住？
盯著步搖看了陣，戚雲晞合上錦帕收起來。
算了，想不通就先不想了，走一步算一步吧。
不過小孩子不一樣，尤其是小女孩，對這種精致漂亮的東西格外喜愛，表達喜歡的方式直接而純粹。醒來看到許懷彥特意買給她的珠花，t知道許懷彥夜裏來看過她了，便一刻也不想耽誤，美美地戴上，走到哪裏都要顯擺一番，強調是爹爹給她買的。
戚雲晞看著女兒天真的小臉想，就算是為了孩子，她也可以試著對他更寬容些。
母女倆用過早膳，戚雲晞帶阿嬋去見先生。
這位老先生原本是程知遠的啟蒙老師，人品與學問都沒得說，年紀大了就沒有再在私塾坐館，被戚雲晞請到家中給阿嬋啟蒙。
這一老一小相處得很融洽，只是老先生年紀大了，不能隨她們去上京，戚雲晞今日安排人將老先生送回家，帶著阿嬋親自將老先生以及來接他的兒孫送出門。
老先生前腳剛走，許懷彥就出現在視野裏。
戚雲晞還沒有表示，原本還在舍不得老先生悶悶不樂的阿嬋也看見了許懷彥，邁開小短腿噔噔噔沖過去了。
隔著不到十丈的距離，戚雲晞看到許懷彥彎腰抱起了阿嬋，用左手抱的，父女倆不知說了什麽，戚雲晞重新聽到了女兒的笑聲。
那一刻，戚雲晞想到了幼時與父母相處的時光。
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，她還不至於認為許懷彥在孩子心裏的地位會超過她。只是對阿嬋而言，有父母共同的陪伴，等長大後想起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。
許懷彥抱著阿嬋走近，先看了眼戚雲晞的發間，以及在清風中拂動的額發：“怎麽不多穿點。”
戚雲晞一怔。
已是四月，天已經轉暖，她不再像前一陣那樣怕冷，既然不用走遠，所以出門的時候沒有帶披風。
只是沒料到從老先生那裏出來後突然刮起了風。
戚雲晞微笑：“沒事，不冷。”
小孩子沈浸在自己的喜悅裏，沒註意到大人的話：“娘親，爹爹說要帶我去買更多的珠花。”
許懷彥看著戚雲晞：“明日就啟程了，今日不用上課，我打算帶阿嬋去附近逛一逛，一起？”
戚雲晞搖頭：“不了，還要見幾個朋友。”
許懷彥想到了程知遠與餘靈素，有些尷尬：“是否需要我們陪你？比如道歉？”
阿嬋這回註意到了，好奇看向許懷彥：“爹爹要向誰道歉？”
許懷彥被孩子好奇天真的目光看得心虛，求助地看向戚雲晞。
戚雲晞沒有同情他，只是不想小孩子去關註不該她關註的事：“爹爹因為昨天來遲了，沒見到阿嬋，才想到要道歉。”
小孩子早將那點不快忘了，伸出胳膊圈住許懷彥的脖子：“我沒有怪爹爹，不用道歉。”
戚雲晞給了許懷彥個眼神：“你們去吧，早去早回。”
她的朋友不多，因為是隨許懷彥一道出門，有之前的意外在，不能打草驚蛇，所以只派人將行程告訴了程知遠和餘靈素，三人約好在戚雲晞這裏見上一面。
可她與許懷彥目前畢竟只是前夫前妻的關系，叫他一起很奇怪。
*
四月初一，天氣晴，宜出行。
戚雲晞起了個大早，雖然啟程前的準備都已做好，畢竟是出遠門，總歸不能像從前那樣平靜。
收拾妥當，戚雲晞來到前院，看管家指揮下人搬運娘倆的行囊。
見到戚雲晞，年近五十的管家滿目關切：“還早，姑娘起這麽早做什麽，快去歇著。”
管家是戚家的舊人，柳城出事護著戚雲晞與奶娘一起逃難的，可惜中途走散了，與戚雲晞在隆城團聚後，就兢兢業業幫戚雲晞操持日常事務。
戚雲晞笑：“簡叔不用擔心，自胡神醫來後，我感覺好多了。”
簡管家唏噓不已。
當年戚雲晞的父親對他有救命之恩，臨終之際將妻女托付給他照顧，結果夫人沒看住尋了短見，小的又在戰亂中失去蹤跡，那些年他一直活在愧疚裏，滿世界打聽戚雲晞的消息，直到聽說戚雲晞被舅舅淩陽伯帶去上京團聚才安心。
他就在隆城定居下來，在街角經營一家茶寮度日。
後來在大街上與戚雲晞偶遇，她當時只帶了個丫鬟，還懷著孩子，他和家人商量好後關了鋪子來幫助戚雲晞。
直到最近才知道，她的前夫是當朝赫赫有名的丞相。
他搞不懂年輕人的想法，只知道這位丞相大人能給他看著長大的姑娘尋來名醫，能讓她活命，他能庇護她們母女倆，最重要的，他看得出來丞相大人對自家姑娘很上心。
簡管家：“姑娘放心去上京，這邊我會替你看好，你與阿嬋隨時可以回來。”
當然，他更希望她們娘倆能夠在上京獲得安寧與幸福，不用再回來。
戚雲晞不懷疑簡管家的忠心：“這裏就拜托您了，若是遇到難處，盡管給我寫信。”
雖然去了上京，但還是希望隆城這邊的生意能順利。她不是不相信許懷彥能給阿嬋提供良好的生活，誰也無法保證將來就一定萬事順意，多留一條路總沒錯。
說話間，丫鬟通稟許懷彥來了。
戚雲晞頗為意外，他比平日早了一個時辰過來，離出發還有兩個多時辰。
從戚雲晞同意隨許懷彥去上京後，簡管家對許懷彥很客氣：“姑娘稍待，我去迎。”
戚雲晞無奈。
自從許懷彥將胡神醫請來府裏，簡管家一改之前對許懷彥的冷淡，變得格外殷勤，話裏話外暗示她可以適當對許懷彥熱情些。
不一會兒，許懷彥在管家的陪伴下來到戚雲晞面前。
簡管家將許懷彥將前院的花廳的方向引，看向一旁的戚雲晞：“許大人來看咱們這邊是否還有要幫忙，您與許大人去屋裏談吧。”
外頭人來人往，杵在這裏的確不方便。
戚雲晞接替簡叔，走在前面。
許懷彥客氣朝簡管家拱手：“簡叔您忙。”
“請。”
簡管家若有所思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口。
大概是愛屋及烏，這位許大人雖然位高權重，對戚府的人都很和善客氣，他看得出來自家主子並不排斥許大人前來，只盼這兩人能夠早日解除芥蒂。
戚雲晞沒有去花廳，而是直接去了後院。
自從許懷彥十幾天前硬闖後院之後，就再也無所顧忌，總是以陪阿嬋寫功課的名義進入後院，府裏的人已經見怪不怪，戚雲晞就算是想避嫌也沒有意義。
許懷彥默默跟上。
小孩子沒有那麽多心思，還睡得正香，戚雲晞沒叫醒阿嬋，帶許懷彥去了東屋。
戚雲晞在書桌前的圈椅上坐下，她對面沒有椅子，許懷彥從窗邊的炕床旁挪了個錦凳，在戚雲晞的對面坐下。
“你還好麽？”
“都安排妥當了？”
兩人異口同聲，都楞了瞬。
許懷彥先回答：“都安排妥當了，這一回與我們同行的是平城的參軍，姓寧，是在梧州時的同袍，由他負責我們一行的安全。巳時過半時，我們與他在城門匯合。”
對於許懷彥的安排，戚雲晞也就是隨口一問，但他不明白許懷彥的意思。不是昨晚才見過，問她好不好是什麽意思。
許懷彥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佛，放在戚雲晞面前:“這是暖玉，最適合女子，貼身佩戴對身體有益處。”說完還特意補充了句：“我問過胡神醫。”
戚雲晞聽說過這種說法，也擁有暖玉，但她沒有見過這種黃色的。想到隱隱聽過些傳聞，再看一眼通體溫潤的玉佛，好奇：“這是栗子黃？”
許懷彥點頭。
戚雲晞心跳得有點快，拿起來仔細摩挲一番：“不會是於闐產的吧？”
許懷彥說是：“看中了塊料子，原本打算打磨成玉鐲給你做新婚之禮，用不上了，就讓工匠改成了玉佛的樣式。”
戚雲晞的第一想法是他可真大方，昨日帶阿嬋逛了一圈，結果給小姑娘帶回來一匣子首飾，她這個親娘都會覺得太過奢侈破費。
於闐與大楚相隔萬裏，於闐產的暖玉因此格外珍貴，一般人想買都買不到，更別說其中的極品栗子黃。
戚雲晞拒絕：“我不要。”
她喜歡漂亮的首飾，但也不需要靠名貴的首飾來證明與彰顯什麽。
許懷彥：“戴上吧，能有一點作用算一點，你若實在不喜歡，就丟給阿嬋玩。至於價值什麽的，你不用有顧慮，我很會掙錢，除了給你們，平日裏沒有花錢的地方。”
戚雲晞：“……”
頭一次見到有人說沒有花錢的地方。
不過他的確一向對錢財並不看重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很會掙錢這一點。
沖這，戚雲晞突然覺得，能去做替他解決這個煩惱的人也不錯。
想遠了，戚雲晞收回心思，將玉佛收起來。
他的確做得出來將這給阿嬋玩的舉動，那就真的是糟蹋好東西。
見戚雲晞收下了，許懷彥松t一口氣，突然開口：“阿嬋醒了。”
他耳力好，比戚雲晞聽得清楚。
戚雲晞自然而然站起來，去看女兒。
臨走出房門，許懷彥攔在戚雲晞面前，目含擔憂：“今日啟程，你受得住麽？”
聞言，戚雲晞覺得莫名其妙。
他今日有些奇怪，一直有種愁容不展的樣子。
戚雲晞不以為意：“我沒什麽受不住的，怎麽這樣問？”
許懷彥：“我記得，你每月都有幾日不舒服。”
戚雲晞想起兩人還是夫妻的時候，他也將日子算得很清楚。
戚雲晞：“……”
自從喝上胡神醫開的藥，戚雲晞有種重新活過來之感，感覺什麽都不怕，日子撞上了便撞上了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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